我现在越来越习惯使用一种表情了。我“喜欢”上了笑。确切地说是用笑容来面对所有向我汹涌而来的各种各样的人和表情。 笑成了我惟一的表情。我利用面带微笑来掩饰我的胆怯、慌乱、羞涩、心虚、厌恶、痛恨、麻木、沮丧、失落、无望、无助、无所适从和无可奈何…… 我曾在某个无聊的夜晚,熄灭房间里的日光灯,点燃一、两根无烟蜡烛,坐在梳妆台前看镜子里的烛影,摇曳的烛光忽明忽暗地在我的视线里闪烁,一滴一滴的蜡烛像是一滴一滴的美人泪,落地无声。 美人是不该有泪的河,这种时刻容易让人顾影自怜。我明知道这样做不好。二十三、四岁的年龄,还这样轻易的触景生情会被人视作矫情,可我还是容易就流下一行一行不听话的液体。 我每天从早到晚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人和表情,无论我开心还是苦恼,我惟一的表情只能是强装出的笑容,我机械地笑,笑,笑,没有人知道这笑容背后的真实表情。 在一个周六的夜晚,一间独处的屋子里,我无聊地坐在床中央,清闲地涂抹十种不同颜色的指甲油,我的十个手指头和脚指头都被涂得花花绿绿,五光十色。我靠在床头欣赏自己的“杰作”,兀自地傻笑。我的表情都笑酸了,面部都笑得僵硬了,可除了笑,我又能以什么样的表情看待自己导演的这一幕戏呢? 如果把人生说成是一场戏,那么我们就是这场戏中的戏子。因为现实生活的需要,我们必须扮演不同的角色。只不过我现在演的是一场独角戏而已。我这么想的时候,打开了一直“赋闲”在家的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正是时下很火很受观众欢迎的娱乐节目《快乐大本营》。电视里的男男女女在玩着只能逗自己开心的无聊游戏,引得观众一阵阵地哄堂大笑。主持人和观众们都附和着报以掌声。大家都在笑,看似快乐的笑,我也拼命调动自己的情绪让自己跟着他们笑,可是我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这就是一种无处可逃的无奈和悲哀。 我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粉绿色的床单上,悄无声息。就像正在燃烧的蜡烛,无声地淌着眼泪。蜡烛美人泪是蒙娜丽莎的眼泪。美人是不该有泪的呵,一滴一滴的液体在粉绿色调的床单上更显得晶莹透明。 我拨通了他的手机,他说他正在上网。我拿着手机故作轻快地笑了几声,这是我预料中的答案,我明知道却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虽然我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挂断了电话。 我拨通他的电话,其实是想告诉他我在想他我需要他我渴望他在此时此刻能够陪伴在我左右,那一刻我发现我是那样需要他,可我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大概不知道我正在独自悄然的落泪,但他肯定知道我是在乎他的。 曾经有一个给我拍过照片的摄影师说,你的眼睛会笑,你的笑眼很美。所以,我对着镜头的感觉总是很灿烂。等我看自己的照片时,方觉得这种表情很假,因为我是为了笑而笑,就像面对我每天需要面对的形形色色的人的表情,我总是以一个表情用不变应万变。 我在想笑却哭了的时候就去听许茹芸唱的《给我一分钟不想你》。我之所以会迷上许茹芸的歌,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觉得她是在用音乐哭泣。就像我是在用文字哭泣一样。 我越来越习惯使用一种表情了。我用笑来掩饰自己的情绪,那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悲凉只能让我的表情更加的空洞。我唯有用笑容为自己的心情化妆,我笑着面对每一个必须面对的人和表情。虽然我在与之擦肩而过后就选择了遗忘。 蒙娜丽莎的眼泪是美人泪,美人是不该有泪的呵,当我习惯了用嫣然一笑代替所有表情,他会不会为我唱一首《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
※本文作者:天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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