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一场没有既定目标的长征。走着,走着,你总会发现:在眼前目标的前面,还有另一个目标正吸引着你。这些目标,常常是一道道瑰丽的风景。要看这些风景,就得不停的走下去,于是总疑惑:人生是不是应该永不满足?可是哲人们总是耐心的开导我们说,知足者常乐。难道先哲们错了? 人生的际遇非常多。有些人,有些事,你总是难以忘怀,提起来会兴奋,会感叹,是不是有一点幸福的感动?这些美好的事物,它就是生活大道或小径上意蕴独特而又幽远的风景。生活中有盆景,好看的盆景,可以搬回家,时不时的浇浇水,施施肥,修剪修剪,甚至可以搞个嫁接试验,把它侍弄成自己喜欢的模样。不喜欢了,可以送人,卖掉甚或扔掉。 而风景则不然,它永远属于大家,你不可能把它带回家,独自玩味欣赏。因为不常拥有,所以经常想去看看;因为不是自己的,便不会滋生出改造它的念头。它的自然,甚至它与生俱来的一些缺陷,也都成了别具风格的韵致。也许,正是见得次数少,每每都有新鲜感,总觉得风景秀丽,历经岁月沧桑而又青春永驻,成了心中永远鲜亮的记忆。要不,有些地方,秦砖汉瓦堆砌时,是名胜;唐风宋韵流淌时,依然是佳景;就是在战火纷飞的日子里,那儿弥散的烟尘都有花瓣烤焦的残香。 风景永远是充满活力和生命的,只是不同的季节昭示着不同的状态:或幽远,或浅淡;或内敛,或张扬;或富丽,或雅致。可以说,风景是我们希冀掌握的理想状态,而盆景是我们手中拥有的凡尘世界。理想,只有像一枚精致的红果,高高的在枝头招摇,撩拨得我们心头痒痒的,逗弄得我们的脚和手都痒痒的,才有吸引和魅惑。一旦红果采摘在手,有谁还会眷恋枝条上的果梗和绿叶呢? 凡尘之中,花儿总是稀少,绿叶总是繁茂。有的是青枝绿叶,看得多了,视觉疲劳,感觉平淡,心生厌倦。于是不甘平庸的人便在溶溶绿色中大动脑筋,刀斫绳扎,铁丝捆拉,平庸无奇的绿树老桩一经捣治,便成了趣意盎然的盆景,古朴稚拙的,典雅清丽的,流畅灵动的,一盆一景,一树一趣。可是,美则美矣,天天看,总不变,总有一天“相看两相厌”,于是便想起了风景——生长于理想,林立于自然的风景。 风景是春雨,下的次数不多,珍贵,酣畅;盆景是甘露,每个早晨如约降临,经常,短暂,却很滋润。人生需要甘露,也需要春雨。因为不满足,我们常常想出行,去看看风景;因为不满足,我们经常满手泥巴和伤痕,悉心培育我们的盆景。我们一旦知足,还会这么忙碌的追求吗?我们在风景和盆景之间腾挪身影,倒转脚踵,不也正是一道生活的风景吗? 生活中风景不可少,盆景亦不可缺。盆景虽小,却采自风景,是其剪影,抑或是其浓缩;虽不得风景自由舒展的大气,却同样的富有生气和活力,具有风景的几分自然灵性,时常提醒你: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自己的世界不能很无奈,也需要多姿多彩。
风景在生活里,亦在每个人的心里,盆景就在身边,亦在我们的心里。怀揣现实,迈步走,去找我们的理想。(作者自评)
※本文作者:刘小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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